【原创】暗黑西幻——悼亡者之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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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亡者之冢

作者：い浮樱拾梦う

第一章-第五章 第六章-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悖离的世界

一切的一切，在那一天被终结。

迎来最后之前，在那一天，所谓“世界”再次开始运转。

威尔顿将军，奥尔多斯和蜜里奥斯骑士相继在战场上殒命。

情势仅仅因为“某个人类”的出现而发生逆转。

精灵们直到现在才意识到那是个多么可怕的存在，那个在战争刚开始就杀了一位骑士的家伙。

帝都震动！

精灵们的脸上失去了曾经的从容，甚至就连帝都的繁华也有了几分的消退。

针对这种状况，大臣，以及王的意见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统一。

——他们需要一场胜利！

深夜。

无人知晓。

悄悄的潜入。

陌生的地点，他却行云流水般躲过所有精灵的视线。

最大的敌人威尔顿已经为他的自负付出了代价，不不不，这么理解似乎也不太对。

毕竟还有更为棘手的家伙在。

他纵身从屋顶跃下，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二楼的阳台。

瘦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但是却又无比沉稳。

芙蕾茫然的注视着眼前的人类。

这个时候要求助才对吧，但是她现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在原地微微颤抖着。

原来，没有了哥哥的自己是这么懦弱。

她在心里厌恶着自己，厌恶着什么都做不到只能选择等待却想要做到一切，给他一切的自己。

真是令人恶心。

不过，如果自己在这里死掉的话，以哥哥的本事一定可以从地牢出来，因为他现在不就是在担心着自己的安危才选择沉默吗？

那个人步步逼近。

她仰面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一头的人类，垂下的一缕紫发遮住了他的半边面庞，她尝试着从留下的那只眼睛中读出什么，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只是知道，他在找着什么，而现在他找到了。

他的手贴在了她的额头。

然后——她看到了异样的景象。

有什么人话语传达到了她的脑海之中。

我还在哟。

我还存在在这里。

所以，不要哭了好吗？我不是一直都呆在你身边吗？

伪善者。

他们都知道，终究是会分开的，因为——

神，是永生。而他…

如果没有遇到就好了。

但是如果没有遇到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开心的时光了不是吗？

每次意识到这一点就会哭呢。

我可不是什么爱哭鬼!

每次她这么狡辩的时候他都会紧紧抱住她。

我知道的，因为你爱着一切，所以才会这么痛苦。

不，我只喜欢你一个就够了。

终究没能将这句话传达。因为，只要这样就好了。

在草地上躺着晒太阳真的很舒服。

在寒风中相互拥抱真的很温暖。

在山顶牵手看日落真的很煽情。

在星空下许愿真的很浪漫。

能映在你的眼里…真的、真的很开心。

他们的一生，就这样度过。

如果这样就能一直在一起的话，其他的怎样都无所谓了。

他们握紧了手中的利刃。

而芙蕾只能默默的注视着一切的发生。

不要啊。

不要。

这样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啊。

为什么没有将彼此的心意传达呢？

你们是笨蛋吗？

不要笑着露出这么悲伤的表情啊，因为，因为这样不就成为悲剧了吗？

她站在一旁，哭得歇斯底里。

不要，不是那样的，这并不是你们想要的结局，不是！为什么要一直自欺欺人。

痛苦，悲伤，愤怒，无奈…所有的情感融混在眼泪里，伴着她迄今以来最想自己的一声哭喊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几乎是在一瞬间。

“砰！”

屋门被粗鲁的推开，那个人类在一瞬间的迟疑后受到了来自阿尔卡愤怒的一拳。

他苦笑着后退了几步，伸手拭去了嘴角的血迹。

没有任何的慌张，明明已经被发现了，但他似乎却有着从容脱逃的自信。

不，或许不应该说是脱逃，而是..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阿尔卡一手抱着昏迷的芙蕾，一手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他很清楚面前的敌人是什么样的家伙，恐怕威尔顿将军就是命丧他手，所以如果他现在攻过来，仅凭他自己绝对无法保护芙蕾，或者说连逃命都做不到。

“你这家伙的目的是什么？”阿尔卡尽力遏制住自己的恐惧是自己的语气显得冷静。

来者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笑。

“既然被打断那就没办法了，不过即使这样也足够确认。兄弟，你怀里的姑娘可不是你能负担得起的。”说罢，他的身体向后飘去，穿过阳台消失在了夜空。

“究竟是…什么意思…”

阿尔卡注视着怀中的芙蕾，她的神情有些痛苦，即使是在昏迷状态也一直在呢喃着。

“不要…”

王作出了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事。

“把卡尔从狱中释放！”

在帝都全部贵族的注视下，卡尔?卡菲尔将军带领着斯汀格和博列洛骑士踏上了征程。

送行队伍中，只有芙蕾能引起他的注意。

他下定了决心要保护她，而这就是精灵王的筹码。

“用胜利，作为给妹妹婚礼的最好贺礼！”

第十三章 一息尚存

很久以前，曾发生过这样的事。

她拥有与生俱来的力量，她称之为“魂”。

在一开始她是很开心的，因为可以保护大家了，父母、兄妹还有村子里的大家，全部——全部都可以由她来保护。

但是，意识到这件事已经是很久之后了。

父亲去世了，接着是母亲，哥哥，妹妹，村子里的人换了一代又一代。

唯有她…唯有她一直一直的活着，甚至没有一丁点老去的痕迹。

她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所以，她离开了村子。

她要守护的，并不是这么一块小小的地方。这个世界，被她深深爱着的世界都要由她来守护才对。

极北冰冻之地的白龙，沼泽大田的妖蛙，苍岚之巅的火凰，这些对世界有威胁的家伙都由她来杀掉，这样一来…世界就会平安无事。

她漫步在林间的小路上，此时已经是深秋，听着皮靴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那么清晰，那么孤单。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原来不曾有过一位同伴。

已经一个人这么久了呢。

她在心里嗤笑着自己——胆小鬼！

想要有一位能谈心的朋友呐…说笑的，因为终归是要分开的。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要经历如此痛苦的事情，那么为什么还要去尝试？

在一个小镇里，她杀掉了来捕食的饿虎。

走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歇一下了。

她为自己找下了借口，然后住进了旅店。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吧，他和她第一次相遇了。

他还是个少年，一声不吭地等在她房间里。

——“那、那个…这里是我的房间…”

——“嗯，我知道。”

——“那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看不惯那群家伙啊。”

——“欸？！”

明亮而清澈的双眸，这双眼睛深深吸引着她的视线。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感情，好奇怪，为什么脸颊有些发烫呢？

——“我说你啊，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好人。”

他用一种对着笨蛋的语气说道：“那些家伙都在害怕你啊，所以才会给你最里面的房间。”

“欸？！”

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明明自己是在保护他们不是吗？

她呆在那里，无名的怒火突然爆发。

——“出去！”

他无奈的耸了耸肩，默默地走了出去，没有留下一句多余的话。

但就是这短短的话语就已经足够了。

换来了她第一次的大哭。

为什么…自己明明没有那么脆弱。

可恶，一定是因为那家伙，一定是因为那家伙的缘故，还有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对，一定是他做了什么手脚。

她胡乱的抹去了脸上的眼泪，追了出去。

但是那些话语就像魔咒一样唤起了她一直不愿去面对的记忆。

撒了谎。

她对自己撒了个弥天大谎。

她骗自己你很坚强。

她骗自己你只要一个人就够了。

她骗自己没关系的，只要一直保护着就会被认可。

她骗自己..是你自愿离开了故乡。

她骗自己…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即使自己什么也抓不到，也要相信…相信着自己的爱是有回报的。

我爱你们，我爱着你们每一个人，我会保护你们，会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保护着你们啊！所以，所以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好吗？

怀疑，畏惧，疏远…为什么你们的眼神要传达出这么令人伤感的感情？

从熙熙攘攘的人海中逃离。

逃开，上一次不就是这么做的吗？

只不过是在几百年后她再一次做出了这种选择而已。

累了，倦了，就靠在树下休息一下吧。

好冷。

她淋湿在雨中。

好饿。

如果这样能死掉就好了。

想要哭出来。

自己明明很坚强不是吗？

我…还要继续走下去吗？

她爬上那个被青草覆盖的山坡。

然后再次遇到了他。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

为什么他要做出那样的承诺呢？

“怎么说呢？”他注视着她的双眸，“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以后，就由我为你撑伞，为你做饭，如果你累了、倦了，就靠在我肩上睡一会，怎么样？”

想要哭，但是…好像和以前的那种感觉不太一样。

——“约定好了哦。”

——“嗯，约定好了。”

——“呵呵，真是蹩脚的告白。”

——“要你管！”

他们做出了那个约定。

她知道那是不可能实现的。

他亦明白自己在勉强。

但是她现在是多么渴望能让自己得到一份小小的幸福。

即使如此他也不想放开眼前这个一直在伤害自己的小傻瓜。

在寒风中抱紧真的很温暖。

在山顶牵手看日落真的很煽情。

在星空下许愿真的很浪漫。

能映在你的眼里…真的、真的很开心。

三十年，他们走完了他的一生。

她在那个山坡的背面修下他的坟墓，一个人的坟墓。

然后留在那片草地上，因为他说过的，会在这里一直等着她。

所以，他做不到的话，就由她来一直守着好了。

他一定会来的。

她没有料到他们的相遇是如此的突兀。

而他亦没有料到他们会在某一世迎来悲伤的结局。

当利刃穿透他们两个人的胸膛，他终于看到她由衷地笑了。

希望我们在未来，能有一个平凡的生活。

她被人称为神。

他被人称为恶魔。

只有恶魔能杀了神。

至少，他们的故事没有被流传的那么悲伤。

因为，神在最后留下了人类与精灵。

留下了希望。

第十四章 猫

从一开始他们就被当成了弃子。

斯汀格和博列洛在山谷里苦笑着——面对着五万人类士兵。

三十比一，这可是不得不认输的差距。

圣枪?海威尔染上了与斯汀格相似的赤红色，如同被炽热的火焰所包裹。这是他的灵魂，被王所引导而出的神之恩惠，被冠以“赤”之名。

而博列洛同样拿出了他从未使用的双刀，他的魂名为“主”，能够完全掌控一切无生命之物的使用，即是精通所有武器，当然也包括人类令人作呕的科技品。

但是即便如此也难以扭转局势。

圣历763年。

来到前线后卡尔的第一个命令便是让他们到二十公里外山谷伏击人类即将到来的部队。在最初接到这个任务时他们就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地方有问题，因为人类现在处于优势，兵力也很充足，根本没有必要再耗费军资从后方再调来部队。

如果说可能性的话，那就只能是人类的什么大人物要赶来前线，或者是又有了什么新的武器。

那么博列洛就不得不去负责这次阻击，而斯汀格则是担任护卫，一旦任务失败就负责安全撤离。

他们知道卡尔行事向来胜算很大，所以就放下了戒备听从命令只带了不到两千位精灵。现在想来…那家伙只是不想造成多余的牺牲吧。

讽刺啊…自己担任骑士数十年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戏耍。

不过…如果那孩子是为了王，是为了为这次战争铭刻胜利，那么自己死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妥。

因为，王是他、是他们存在的唯一理由！

“呐，博列洛，你觉得我和修迪波利的关系怎么样？”斯汀格问道。

“唔..挺不好的吧，你可是杀了那家伙的老爸啊。”博列洛笑着回道。

“这样啊…看来真是应该给那家伙说一声对不起了。”

斯汀格注视着手中的长枪，嘴角不知何时已经轻轻上扬，中年男子的脸庞上终究有了一份狂气，像极了当年的他，像极了那个扛着一把破枪周游世界的少年。

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和修迪波利相遇的，那时候他们俩还真的是不折不扣的两个笨蛋啊，两个人都有着谁都不输给谁的狂傲。

修迪波利从巨龙那里斩下了龙鳞，而他则杀了巨龙。

“像极了一对笨蛋父子遇到了另一个大笨蛋。”长枪轻轻在他面前扫过，炽热的风暴袭卷了世界。“你也一定是这么想的吧，博萨卡！”

长枪回应了那个名字，如同赤色大龙一般，利爪被鲜血染上猩红，全身沐浴在杀戮的暗红之下。

这里，就在此处，新的龙在肆意的舞动！

“真是有些搞不懂这个笨蛋脑子里都在想着什么。”博列洛右手将剑从人类士兵的胸膛中拔出，他戏谑般看着面前这张因疼痛而抽搐的脸。

是什么时候忘记了这样的表情呢？是在遇到了王之后吧。

是王结束了他流浪武士的生涯，给了他荣誉，给了他引导，让他沐浴在神大人的恩惠下。

为了回报这样的王，这条命又何足挂齿？

没有援军。

没有希望。

只有动起来的理由。

他们就这样在人群中斩杀着，斩杀着，斩杀着，直到斯汀格被弓矢贯穿了头颅，直到博列洛的双剑在他手中骤然断裂，直到那一刻的到来。

生与死的夹缝。

他们见到了那位大人。

那是一个山丘，被蓝天，白云，青草尽情装饰的地方。

在那里，有两个人拥抱着，两把匕首从他们的胸膛中穿出，喷溅的鲜血让斯汀格第一次对赤色有了恶心的感觉。

“神大人爱上了恶魔，然后被杀了么…”斯汀格一直都在怀疑那个传说，因为神怎么可能会死呢？退一步说，如果神大人在那时死掉了，那现在的神又是谁呢？只能解释成神是永生的。

但是，永生的神又怎么会做出喜欢上恶魔这种蠢事？

“传说…就在我们面前。”博列洛轻声道。

“你也死掉了啊，博列洛。”

“没办法，那个新任的将军真是让人搞不懂。”

“或许正因如此他才能成为将军。”说到这里，斯汀格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发出了一声冷笑。

“啊，是这样啊，没错，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啊啊，原来是这样。”

“？”

“博列洛，我想我已经清楚那家伙的‘魂’了，如果我想得不错，这份力量的确能让王产生恐惧。”

“所以那家伙才会进监狱，现在又为了胜利而被释放。我们的王真的是下了一盘很大的棋呢。一盘…会将自己卷入其中的生死棋。”

博列洛不知该如何回应自己的好友，他坚信着王的器量，正是籍着这种器量王才能够成为王，才能够得到神的恩宠，所以，王是不会失败的。

他的矛头早已指向了那个家伙。

活下来的，会是我们的王。

那么，你在完成自己的使命后，就光荣的去死吧。

我们会在这里等着你，卡尔将军！

第十五章 戏谑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幼稚了？

他的手轻轻在右眼摩挲着，冰冷的月光打在他浅紫色的发丝上，以前的他可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会伤感的人，但现在这种感觉又让他不得不去否定以前的自己。

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不，这件事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吧。

他握紧了右手。

那时的温热还留在这只手上。

他清楚的记着师傅最后的话语。

“始作俑者..是神。”

所以如果神消失了的话，精灵和人类就又能恢复以前的和平。

他坚持着这种信念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从手无缚鸡之力只能躲在她身后的吊车尾成长到人类的元帅。

呐，我现在已经可以保护你了呢。

他仰面对着月亮呢喃，吐露的话语连他自己都感到悲哀。

呐，你可以再回来吗。

他低下头，在池水中看到自己都认不出的面庞。

呐，可以…再骂我一次吗。

他的手搅乱了倒影。

曾有人说问过他为什么要留这种显眼的紫发，对于这种问题他向来是一笑了之，毕竟如果说出来仅仅因为师傅说过这样很好看所以便蓄了起来这种事，恐怕是要被传成笑话。

不想让任何人知晓自己的存在，他的师父曾这样说过。

他的师傅，是一位精灵。

那个人到底来自哪里，他到最后都没搞清楚，唯有一点可以确认，在某个时候，他的师傅曾见到过末路的神和恶魔。

唯有恶魔能杀死神。

呐，为什么要把这么残酷的事告诉我？

呐，你现在在哪？

呐，我好想你。

自己一个人的话，就可以尽情的懦弱了，所以他流下了眼泪。

“真是难看啊，你这副样子。”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一瞬间回到了他的角色。

“….”

“居然没能察觉到我，是要我说一声你也不过如此吗？人类军队最高长官，迪奇元帅。”来者的嘴角显出一丝轻蔑的笑，但他的语气却没有任何的放松，或者说刚才那些寒暄只是这家伙缓解即将到来的紧张气氛而已。

“哼，不经意就被小看了呢。”迪奇摊摊手，“那么，找我有什么事，修尔顿骑士？”

“要说什么事的话…”修尔顿抽出了背后的大剑，“你现在可是在我们的公爵家里，还要问我有什么事吗？”

迪奇轻轻地笑道：“既然我敢来，那就是有能脱身的把握咯。”

“呵，口气不小啊。如果你是来参观的，那我倒也懒得管这闲事，不过很不巧，你的行动被判定为危险，在前线胜利之前，那个人的妹妹可不能被你伤害。”

“如果我想杀了她…你又能怎样？”

一瞬间，修尔顿越过了五米的距离，大剑已经架在了迪奇的脖子上。

“不要太小看了我的剑，小屁孩。”

但是当剑斩下时，迪奇却同样用极快的速度闪开了，同时左手将剑死死地按住，飞起一脚体在修尔顿头上。

“嘁！不赖嘛。”修尔顿用拳头死死抵住了这一记飞踢。

“呵，你也是。”

接下来，出现了常人无法来理解的现象。

空气仿佛在震动，两个身影变得无法再次用眼睛捕捉，整个空间中随处可见他们的残像，他们的速度早已超越常识。

修尔顿的“魂”被赋予“违”之名，违背世间一切有常之物是对这一恩惠的释义。而修尔顿在这些有偿之物中选择了空间，他可以越过与某物之间的全部空间来达到瞬移的目的，也可以将剑的速度借此达到极致，所以他才会选择笨重但攻击力极高的大剑。

快些，再快些！像风一样！

他无数次的在心里如此祈求着，王给了他他所追求的，所以他发誓效忠于王。

不，他发誓效忠的其实是神。

抑或是…他自己？

如同风暴一般席卷而去的剑刃被手指一一弹开，修尔顿的双手已经有些疲乏，但迪奇却显得游刃有余，明明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修尔顿是十骑士中对“魂”应用的最为熟练的，但现在却要先一步败北么…

不甘心。

他已经把卡尔当作了朋友，虽然某种意义上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觉得那家伙很有趣，但是，每次看到他那么拼命想要去保护妹妹就会觉得果然还是要帮他一把。

因为大家都是笨蛋。

所以，这一次至少…就由我在这里守到你回来吧，虽然不知道你会迎来怎样的结局。

“好好好，停手停手。”迪奇一掌推开额头已经渗出汗珠的修尔顿，“这样下去失败的会是你，不过还好我并不打算造成无谓的牺牲。”

“你这家伙…”

“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上，告诉你个秘密好了。”

“…什么？”

“你要保护的那个少女，她的身份可没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难道我看起来已经愚蠢到会相信敌人的话了？”

迪奇无奈的摊了摊手，留下一份善意的笑后再次在黑暗中隐去了身影。

无声无息，仿佛在这个空间消失。

不是空间的违背，而是更为本质的…他抹去了自己的存在。

“喀啷！”

大剑重重的掉落在地，修尔顿也随之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啊。”他拭去了额前的汗珠，无奈的望向那轮皎月，“但是，那又怎样？”

“这些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第十六章 虚伪的坚强

最先殒命的是斯汀格和博列洛，随后是追随他许久的迈尔文、西维尔，虽然看起来连续损兵折将，但卡尔很巧妙的做好了伪装。

这些精灵应该被称为英雄，因为他们一次又一次的阻挡了人类的进军。

而精灵王的默不作声恰恰是最好的掩护。

这样就好，在最终一战到来前只要留下一个能信任的家伙就好。

卡尔注视着眼前的战势图，在这个最前线就只剩下这座山以及前方的平原了，其他地方几乎已经被人类攻占殆尽。

根本不敢想象！直到卡尔前往帝都时精灵仍是处于上风，然而在那之后的一个月，人类迎来了新的元帅，被称为军神的迪奇?帕卡，他和卡尔一样只有二十岁，不得不说卡尔还是第一次对人类产生了兴趣。

“也就是说…米利埃尔骑士就是被这家伙杀掉了…”

自顾自的呢喃居然让他的心里有了一丝兴奋。

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喜欢上了杀戮？

不，不对，明明只是想要保护芙蕾，这样就完全搞错了啊！

但他却无法阻止自己。

也罢，如果是在战场之上，如果她不在身边的话，就算化身罗刹也无妨。

芙蕾开始搞不懂了。

会迎来怎样的结局？

从最开始的喜极而泣，到现在的迷惘。

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再紧紧的揪着不放。

呐，哥哥，你希望芙蕾结婚吗？

去嫁给一个…根本不喜欢的人？

虽然并不讨厌他，但是就是喜欢不起来。

我不想再任性，不想再麻烦哥哥，他已经被伤害的够多了，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给他任何的宽恕呢？

她想起了那一夜，这些绷带被围上的那个夜晚。

“听好了，芙蕾，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精灵，你要用一半的身体活下去，哥哥会保护你的。”

落泪…

“不要..不要啊…”芙蕾发出了轻声的呻吟，或者说那更像是乞求，一个一无所有的可怜者对另一个一无所有的笨蛋的乞求。

“我不想你保护我，我想和你在一起啊..但是，即使是这种心情也无法好好的传达，呐，我是不是就像个笨蛋一样？对不起，我还是没有那种勇气，因为那样太任性了，哥哥你可以有自己的幸福，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生命浪费在我这种妹妹身上？如果…如果你也有这样的心情…不，不会的…”

芙蕾痴痴的笑着，她在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到了这种地步还在渴求着那种注定不属于自己的感情。

她用剪刀划破了自己的喉咙。

视野渐渐地被黑暗侵蚀。

“对不起…”

到底怎么做才能让她再次露出笑容？只有这件事阿尔卡无法得到任何人的回应。

从她再次看到卡尔时起事情似乎就变得很奇怪。

她明明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因为最喜欢的哥哥还平安无事不是吗？

最喜欢的人…么。

不，是自己太蠢了吧。

芙蕾对卡尔抱有的感情从一开始就不是那样的。

这么下去，这场婚礼就会成为他们两个自我毁灭的开始。

我..不想看到这种事，但是…我喜欢芙蕾小姐，我想要和她在一起，我想给她幸福。

可恶，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家伙不是我？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阿尔卡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扭曲，连同他自己一起变得奇怪起来，他从未对一个人产生如此强烈的嫉妒，也从未产生过如此可怕的想法。

如果你去死的话…我是不是就赢了？

他拼命的告诉自己这个想法是错误的，但内心的那份躁动却愈发的狂热，想要拥有她，自己可是未来的公爵，她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自己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没错，一切…

不。

错了，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不对的，这样是不对的，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明明、明明就什么都没办法给她。

他深埋着头，虽然很清楚芙蕾又开始像以往那样闭门不出，但他已经没有勇气再去叩响她的房门。

自己，明明就是个渣滓一样的存在。

呐，卡尔将军，等你凯旋，就让我为你们做最后一点事吧。

我会赌上我所拥有的一切，祝你们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