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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闪发光的我们-part1
作者:b小调叙事曲
第一章 姚医生
什么是怀念?
很多人觉得,怀念应该是落满灰尘的奖杯,亦或者是斑斑驳驳的老照片,甚至是信封的一角。但是其实这只是怀旧,不是怀念。
怀念应该是路上遇到和她相似的女子,心底的微微一动,应该是看遍大江南北的景色之后,嘴角会心的微微一笑,再不济也应该是脑海中永久留存的那一抹模糊的人影,而不是俗气的睹物思人。
兰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倒不是说这个地方很古老,而是因为她很好的保留了怀念应该有的东西。
九月的傍晚,已经微微有些凉意了。
一束阳光斜斜的透过窗户照在穿着白大衣女性的侧脸上,女子仿佛是从画中走出一般,让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移不开自己的目光。
“康先生,今天就到这里吧。”女子微微一笑,合上了自己手中的册子,对着对面的中年男人说到,“等一下我给您写张最近给您儿子用的药,按我刚刚说的按时吃就好。”
“好的,谢谢姚大夫!”男人连忙回过神来,站起身频频点头,“下周还得麻烦大夫再给我儿子做最后一次心理治疗,我看他最近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女子也站了起来,给男人打开了诊所的门,“如果他临时需要找我,或者症状加重的话…”女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这个是我的工作电话,您可以随时联系我。”
“实在太感谢了!”男人千恩万谢的鞠躬接过名片,踌躇了一会儿,轻轻的带上了门走了出去。
女子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来到刚刚坐的办公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而水杯还没端到嘴边就又听到了敲门声。
女子皱了皱眉头,放下水杯快速的走到门口,开了条门缝说道:“不好意思,我已经下班...”
说到一半,女子惊讶的低头看着刚刚敲门的人,是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笑嘻嘻的小萝莉。
“琳琳?”女子连忙把门整个打开,“你怎么来了?你妈妈呢?”
“还知道她有个妈啊?”女子话音还没落,身后便传来了略带戏谑的声音,一个身着利落OL装的女人顺着楼梯走了上来。
“晗姐?”女子惊喜的叫了一声。
“怎么样,没想到我来了吧?”女人也不客气,径直推开了诊所的门,轻车熟路的坐在了在刚刚男人坐的地方,“故意没告诉你,谁叫你上次微信不回我的。”
“你看你这工作环境还是这么朴素,这哪像刚开业的样子?”
“瞧你说的,”姚哲恬不好意思的笑笑,牵着小萝莉的手走了进来,“就是混口饭吃,不要求这么多。”
眼前的女人是她大学时的室友兼闺蜜徐梦晗。和她不一样,徐梦晗毕业之后她马上就和大学时候相恋的男友结婚了,还让自己的孩子认姚哲恬干妈,但是因为她执意要回兰汐工作,两个人平常也只能通过微信视频聊聊天。
“唉,我的日子也没什么波澜了”,徐梦晗伸了个懒腰,宠溺的摸了摸旁边萝莉的头,“倒是你啊,老大不小了,还不准备找个男人嫁了?”
“这不是找不到合适的嘛。”姚哲恬苦笑着重新拿起水杯啜了一口,“忙着忙着自己都忘记要找男朋友这回事了,还嫁人呢,男朋友连个影子都没。”
”你可得了。”徐梦晗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咱俩认识几年了?你自己心里一直装着人,我还看不出来?”
“...”姚哲恬不置可否的笑笑,没说什么。
本来也没什么可说的。
“人啊,都得往前看,至少也得注重现在。”徐梦晗叹了口气,“你我都是学心理学的,这点道理不该我和你说。”
“好啦。”,姚哲恬无奈的打断了话头,“你怎么和我妈似的,成天催我结婚生孩子,真没劲。”
“我知道。”徐梦晗一看苗头不对,连忙打岔转换了话题,“本来我这么远过来可不是催你找对象的,不说这些了,咱俩待会出去吃点好吃的,我要蹭你的饭!”
“好啊~”姚哲恬这才恢复了心情,坏笑道:“那我请你吃兰汐最贵的小吃吧!”
“你这个丫头!”徐梦晗笑骂道,看着慌慌张张准备逃跑的姚哲恬:“别跑!今天不吃穷你老娘绝对不会走!”
“别闹了,你先让我换套衣服!”姚哲恬一边躲着张牙舞爪作势要扑过来的徐梦晗一边把琳琳举到身前当挡箭牌,“你再过来我要撕票了啊!”
说完就去琳琳腋下挠她的痒痒。
“妈妈别闹啦!”小萝莉被挠的咯咯直笑,用软软糯糯的声音说着“妈妈我把这个给你,你放过我吧~”
说完,琳琳亲了一下姚哲恬的脸颊,然后把一张纸拿了出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姚哲恬当然不会玩的太过火,她责怪的看着徐梦晗:“你这咋教育的,这么小的孩子都会贿赂人了!”随即低头去看琳琳手里拿的纸。
“这是...画?”
第二章 他的画
“这......”姚哲恬从琳琳手里拿过了画,表情有些凝重。
画上用彩色铅笔勾勒出的再熟悉不过的景色和清新的画风很熟悉,让她想到一个人。
逝去的时光不再,这么多年的磨练足以让那个在雨中奔跑哭泣的女孩变成一个可以微笑面对每一个病人,甚至闯过重重关卡成立自己心理诊所的女强人,这些也都在某种程度上算是拜他所赐。
“恬恬?”沉思中,她听到有人在喊她,“你怎么了?”
姚哲恬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徐梦晗关心的脸,她转过头望去,琳琳也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她。她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眼睛还是没离开画纸:“我没事,就是感觉这画很熟悉,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画的。”
“嚯。”徐梦晗咂咂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对艺术有涉猎?”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姚哲恬也没继续在意,她随手把画纸还给了琳琳,转身去拿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等我一下。”
“你别说,这画画的还真不错。”徐梦晗沉吟道:“我家那位有个发小就是什么画画协会的副会长,我也看过挺多画的。”
“就我的眼光来看,这人的水平算是相当高。”
“那你就留着,指不定是哪个大画家的随笔,再过个七八十年就能卖个天价。”姚哲恬漫不经心的吐着槽:“对了,还没问你,这副画你从哪里整的?”
“是我从一个大哥哥那里得到的。”没等自己妈开口,琳琳便抢着说道,“大哥哥在画画,我说他画的真好看,他就把画送给我了!”
“都和你说了几次不要随便要别人的东西,这孩子。”徐梦晗有些不满的作势要敲小萝莉的头,“不过大概过程应该就这样,虽然我没在现场。”
“我看到这副画的时候其实就感觉这个画家应该不是一般人,本来想着回去感谢他一下,但是琳琳从下了火车就没吃东西,一直在那嚷嚷饿了,我没办法就带她吃东西去了,把这事儿忘的一干二净。”
“这样啊...”姚哲恬脑子里不自觉的闪过一个模糊的人影。
记忆中的少年面容已经模糊,他穿着洗的发白的校服,推着自行车有说有笑的和她走在回家的路上,那时候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很长,长到她已经快忘记自己已经高中毕业快10年了。
“走啊?”徐梦晗看到姚哲恬又露出了刚刚那副沉思的表情,八卦之魂燃起:“如果现在走的话,可能还能遇到他呢。”
见她没反应,徐梦晗贼兮兮接着说道:“你是不是知道他是谁?”
“我...”姚哲恬一时语塞:“不认识。”
“看来真的有故事。” 徐梦晗凭借多年的八卦经验下了结论,“看老娘早晚给你套出来。”
“屠先生,我觉得您最近还是需要再来我们工作室一趟” 电话那头的声音虽然很客气,但是语气却不容置疑,甚至含有一丝命令的口气,“您虽然已经完成了动画的监督和编剧的指导工作,但是您现在突然要辞职我们也很头痛。”
“我记得我已经交过违约金了吧?”屠小意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笔,拿着手机走到了窗口。
“我知道,我和您说这个事情不是逼您回来,而是影片的后期宣传工作还是需要您出个面。”
“你这是在承认你们宣传不到位?”屠小意的语气不是很友善。
“毕竟大家认的可不是我们工作室”,电话那一头语气冰冷,“读者喜欢的是您这面招牌。”
“您别忘了,是谁一手把您培养起来的。”
“行了。”屠小意打断了话头,“等我有空吧,我会回去一趟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约——”
没等他说完,屠小意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三章 是她吗?
屠小意把手机揣到兜里,重新回到了桌子前,他轻轻的抚摸过刻着岁月痕迹,斑斑驳驳的桌子。
爷爷给他留下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个老房子和团成簇样、脏兮兮的老人头。
爷爷辛苦了一辈子,没有奢求屠小意给他养老送终,而是放任他自己发展。
屠小意记得,爷爷最喜欢和他念叨的一句话就是“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游必有方…”屠小意喃喃自语道,他很后悔没有陪爷爷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路,即使爷爷很明确的告诉他不需要他回来。
这也是导致他辞职回兰汐的根本原因。
望着窗边的夕阳,屠小意决定再出门一趟,虽说自己刚刚从外面写生回来,但是他还是想去铁塔上面俯瞰一下兰汐的风景。
下一部作品,他还是想以兰汐为蓝本勾勒自己的故事。
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用自己的画笔纪念逝去的时光。
刚刚在花生的电话里屠小意知道,爷爷住的老房子最近就要拆迁了,这意味着属于他童年最重要的回忆也要消失殆尽,但是他却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明白,过去的事情终将过去,没有什么是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的。
除了自己的画。
想到这里,屠小意背起自己的画板,推开有些吱呀作响的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呃……”徐梦晗摸着肚子打着饱嗝:“我真的吃不下了...”
姚哲恬嘴角含笑:“刚刚谁说要吃穷我的?”
“得嘞。”徐梦晗费劲的把琳琳抱到了自己的腿上:“谁知道这家米线这么好吃啊?”
“没看看是谁带你来的?”姚哲恬微微自得,这可是兰汐的招牌小吃。
这么多年过去了,物价飞涨,米线的价格自然也涨了,但味道可是没变。
“咱们走走吧?”徐梦晗是真的有点撑到了,“我坐着难受。”
“你们家真的很适合养老。”走在河边,徐梦晗感慨的望着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生活节奏慢,空气还这么好,我有点理解你为什么执意要回来了。”
“是呢。”姚哲恬眯着眼睛看着河对岸的景色,放松的将身体倚在桥边的栏杆上。
“接下来咱们去哪?”徐梦晗看到琳琳揉了揉眼睛,知道自己的女儿有些困了。
“那去我老家吧。”姚哲恬想了想,看向母女二人:“正好那里也离你俩住的旅馆近。”
姚哲恬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等到她复读之后考上大学她们就搬了家,人毕竟要往高处走,换大一点的房子也是理所当然。
“我昨天听我的一个患者说,我原来的家那里快拆了。”姚哲恬轻轻的说道,仿佛这件事情和自己没什么关系:“我想再看看它。”
穿过记忆中长长的小巷,斑驳的树影摇曳在有些幽静的小路中,让人的心不由得平静下来,三人安安静静的望着周围的景色,感觉十分舒服。
“这就是我原来的家了。”转过一个路角,姚哲恬望着一栋看起来其实并不旧的老式公寓楼说道。
树荫下,三三两两的大爷吆喝着下着象棋,门口的小吃摊也依然炊烟袅袅,逝去的10年仿佛没有在巷子中留下痕迹。
“...基本就是这样。”姚哲恬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曾经的家,“爸妈搬家之后也没有把这里卖掉,而是留下来做个念想,只不过我常年在外,也没有这里的钥匙了。”
“没事,我估计这一时半会儿也拆不了。”徐梦晗拍了拍姚哲恬的肩膀,“等下你回家和阿姨要一下钥匙咱俩再来。”
“不用了,我只是来看一下,况且这屋子里面也没什么东西,我妈收拾的很干净。”姚哲恬有些怀念的望着楼上伸出的铁制衣架,准备走出楼道。
在此之前,她瞥了一眼钉在一楼墙上那个已经微微有点泛白的报箱。
“这个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神奇的报箱。”姚哲恬捏了捏琳琳粉嘟嘟的小脸,“我高考那会,有时候会偷偷背着妈拿杂志出来看。”
“果然是个才女,反正我是真的看不进去任何杂志和书,你这有点厉害。“
“但是...”徐梦晗摸了摸报箱,“你真的不觉得这个报箱最近被人动过吗?”
虽说不是柯南,但这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报箱比别的干净。
“你看别的报箱,都积了一层灰了,这个明显最近有人来擦过。”
“可能是送杂志的收拾了一下吧?”姚哲恬也没什么头绪,这事儿是有些蹊跷。
“这东西早就没锁了,也不知道谁这么闲,咱们走吧。”
“嗯。”
第四章 冰块脸
北京,大兴国际机场。
一队空乘人员行色匆匆的走在去往飞机的路上,为首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单排扣制服,衣袖上挂着四道黄色的横杠,和后面有说有笑的空姐和空少们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唉,真倒霉。”跟在男人后面的高理文放低了声音和旁边的空姐咬着耳朵,他是这次航班的副驾驶:“又是和这个冰块脸一起搭班,无聊透了。”
“可不,不知道他一天天装什么呢,仗着自己官大,总是板着脸训别人。”空姐也一脸不爽的看着前面的男人:“听说啊,他都睡了好几个新来的空姐了,口碑很差。”
“哎哎哎,你小点声!”高理文警惕的望向四周,“被他听到你准没好果子吃!”
“哼,有什么,我又看不上他!”空姐轻蔑的笑了一声,“不就是个投了个好胎,靠着自己的爹起来的么,有什么好装X的。”
高理文耸了耸肩,不再理会愤世嫉俗的空姐,小跑着来到了男人的身边:“齐机长,这次还得拜托你好好带带我啊!”
开玩笑,她看不上,不代表我不能舔吧?
“...”男人脚步不停,淡漠的看了一眼满脸堆笑的高理文,只说了一个字:“哦。”
“我...”高理文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只得拉着箱子继续跟着男人走:“老齐,你咋总这样,多笑笑不好吗?”
“不好。”齐景轩头都没回继续往前走。
“学什么不好,学霸道总裁啊...”高理文是真的无语了:“这人怎么回事?”
屠小意来到高塔的时候正好赶上太阳沉下一半,这个景色刚刚好,很适合露天写生。
“哎!你干什么的!”屠小意刚想像平常一样顺着铁丝网的破口进去,就被一个带着黄袖标的大爷叫住了:“这里除了施工人员不让进,你要进去干什么?”
“我...我想进去画画。”
今天算是水逆,去高塔画画的计划要泡汤啊。
“画画?”大爷皱着眉头打量着屠小意:“不行,这里不安全,过段时间都要拆了,前两天施工队刚过来给封上,你这进去一旦出了事情谁负责?”
“我小时候爬过好多次了,最近我也上去了,大爷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不行。”
大爷倒也负责,他说什么也不好使,最后只得悻悻的离开。
画是画不成了,要不今晚找花生喝点酒吧,喝酒总成吧?
屠小意想着,拨通了花生的电话。
“喂?小意啊?”花生那面很吵,屠小意稍稍把手机离自己的耳朵远了一点。
“嗯,今晚有空没?”
“你等一下...”花生那面响起了孩子的哭声和女人哄孩子的声音,“老婆,我今晚想去和小意聚聚,就是我常和你说起的那个大画家...”
什么大画家,屠小意忍俊不禁,孩子都有的人了,还和高中一样不着调。
“不喝酒,肯定不喝!不是..肯定是孩子重要啊!别啊老婆,别生气...”
“唉,哥们对不住,这段闹流感,孩子前几天发烧刚退,我们晚上说好了要轮班照顾孩子的,实在是..”
“没事。”屠小意多多少少也料到了:“孩子重要,反正我应该一直在兰汐,咱们改天再聚。”
“行,到时候我请你啊!”
“嗯,好。”
别人说请吃饭可能也就是客套,但是花生不一样,他要是说请你是真的会请的。
不过肯定不是今天。
算了,今天干啥啥不成,还是早点回家吧。
这样想着,屠小意紧了紧背上的画板,朝着家走去。按道理高塔和老房子离得不远,只有两个路口的距离,但是屠小意每天都会绕路去原来姚哲恬老家看看,尽管他知道姚哲恬早就不住在那里了。
这么多年了,还是忘不掉。
屠小意感觉自己很贱。
在自己去深圳之后,齐景轩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消息,姚哲恬却是和自己一直保持着联系,那个时候QQ和微信还没这么流行,想要联系只能靠写信,但是自从几年前自己鼓起勇气想表示自己心迹的最后一封信邮出,姚哲恬没有回复之后,屠小意也最终放弃了和她的联络。即使他知道现在快要退休的班主任老陈手里有所有他那届毕业学生的联系方式,却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以后可能不能再来看你了。”屠小意站在徐姚两人刚刚站着的报箱前面喃喃自语道:“这片都要拆掉了,可是我还是没等来你的主人。”
屠小意当然不知道姚哲恬刚刚才来过这里,像往常一样,他掸了掸报箱上面的灰,离开了这里。
第五章 她不喜欢你
南漂了十年,屠小意遇到过很多或优秀,或漂亮,甚至两者兼得的女孩子,其中不乏有对他有好感的,但是他都以各种理由直截了当的回绝掉了。所以直到现在仍然孑然一身。在深圳工作室的几年,他有时会听到有些同事竟然私下八卦他的性取向是不是有问题。
有**的问题,屠小意甩了甩头,努力把自己想的办公室的那些破事抛在脑后,他不是不喜欢谈恋爱,只不过看到那些女孩子,他的心里总会想起扎着马尾,穿着土土校服却依然闪着光的姚哲恬。
看吧,初恋对一个男人多重要。重要到让这个男人不想找对象。
然而,
她不喜欢你。
屠小意的脑子里闪过这样一句话,这是他还能正常和喜欢他的女孩子相处的魔法。
因为他很清楚,至少在高中,姚哲恬不喜欢他,她喜欢的是齐景轩。如果给他一个重生的机会,可能他仍然得不到姚哲恬的心。
因为人心就那么大,装下一个人就满了,他都可以这样,姚哲恬未尝不能是如此?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初恋永远是男人女人床头的一抹白月光,就算娶妻生子,大概一辈子也忘不掉吧。
屠小意的父母早逝,所以除了花生这样的铁哥们之外也没人催他相亲结婚,一想到自己可能终究要和一个自己不怎么喜欢的普通女子结婚生子,平淡的过一辈子,屠小意心底那股难受劲儿就又来了,不得不加快了脚步。
她不喜欢你。
屠小意又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齐景轩一如既往的坐在驾驶室里面,等待着飞机起飞。
平常他这个时候一般都是闭目养神,以求得之后的飞行认真专注,但是这次他虽然闭着眼睛,但是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你最近去电影院看过新上映的电影么。”齐景轩没头没脑对着正在做着起飞前最后检查的高理文说道。
“啊?”高理文一时没反应过来,“电影?”
“没什么。”齐景轩吐了口气,准备结束这个话题。
“呃,电影啊,我最近去看了挺多的,”高理文是个话唠,他自然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况且齐景轩这样主动挑起话题的情况可是很罕见。“这不毕业季么,电影都是各种怀念青春,还有个动画片,我媳妇非的拉着我去看说什么怀念青春,什么青春,早就没了,这片子无非就是卖个情怀。”
“你再说一遍?”齐景轩忽然睁眼,瞪向喋喋不休的副驾驶。
“呃…”高理文有点懵,难不成自己踩雷了?
“祸从口出。”齐景轩重新闭上了眼睛:“你这个人,迟早毁在你这张嘴上。”
“...”高理文没敢接话,敢情今天是撞枪口上了。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啊!
第六章 梦和谎言
屠小意站在小巷的路口,茫然的望着四周。周围的景色不知为什么模糊不清,一切物体似乎都有些扭曲,像极了他几年前和工作室众人一起去美术展馆里面毕加索的画。
是自己没戴眼镜的原因么,屠小意有点慌,自己的眼镜没有备用的,丢了麻烦就大了。
他抬起头来,身体却开始不自主的哆嗦起来。
他终于看清了巷子的两个人。
是脸红的像苹果一样的姚哲恬和微微低着头的齐景轩。
他们在干什么,在干什么?
屠小意攥紧了拳头,想要大喊,喉咙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齐景轩低头亲上了姚哲恬的嘴唇。
“齐景轩我x你xx!”屠小意大吼一声,猛地坐起身来,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终于发现自己只是坐在桌子前睡着了做了噩梦,出了一身的冷汗。
屠小意飞快的摸索到自己的眼镜带上,周围的东西这才渐渐清晰了起来。
“呼...”屠小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是他多年挥之不去的梦魇,当时自己的心里太过震惊,以至于最后齐景轩那个**到底亲上去没有他也没有看到,转身就骑车逃走了。
估计是今天画画累着了吧,又梦到这破事。
“齐景轩,你说,我到底是该恨你还是感谢你。”屠小意拿起了面前刚刚画好的画稿,看着稿上和齐景轩就9分相似,放浪不羁的男子说道。
画中的人物当然不能回答他的问题,屠小意没来由的有点烦躁,他把草稿团成一团,重新铺开了一张纸准备继续工作。
明天,还是抽空去看看班主任老陈吧,屠小意想着,拿着画笔在画纸上勾勒起来。
“我走啦,你快回去吧。”徐梦晗抱着琳琳在火车检票口朝着姚哲恬挥着手。
“嗯,下次我可要去你那吃好吃的了!”姚哲恬笑着大声说道。
“好!带你老公来啊!”徐梦晗做了个鬼脸,不等姚哲恬的反应,直接跑进了火车站。
“...”姚哲恬看到路人纷纷侧目,尴尬的连忙转身,右手紧了紧兜里的画。
这是她用一根棒棒糖从琳琳手里骗来的。
自从姚哲恬在兰汐开了自己的诊所之后,日子就慢了下来,不像高中毕业之后时光流逝的飞快。
这可能就是兰汐的魅力吧,姚哲恬边走边想今天晚上诊所还有最后一个患者,之后就可以回家了,她准备在回诊所的路上买点晚上回家和父母吃火锅的食材。
这么想着,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喂,郑老师?”姚哲恬很惊讶,自己大学时候的导师竟然罕见的联系了自己。
“哲恬,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我诊所的各项手续都已经办下来了,现在已经开始收治患者了。”姚哲恬笑着回答道。
“那就好。”郑老师放下心来,他本就是姚哲恬父亲的大学同学,只是这层关系除了姚哲恬复读那年之外,一直没有给姚哲恬派上什么用场,他也觉得很自责。
“老师,您这次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姚哲恬问道。
“其实是这样,”郑老师犹豫了一下,“这次在深圳有一个全国心理学的学术会议,希望你能参加,有很多导师对你的毕业课题很感兴趣,对你的职业生涯也有好处,路费和食宿我给你报销。”
“啊...”姚哲恬皱了皱眉,“老师,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也好安排一下我这面的行程。”
自己的诊所才刚开业,一下就去很多天的话姚哲恬对患者都不好交代。
“嗯,大概一周后吧。”郑老师想了想,决定编一个日子。“具体会议日程我待会从微信给你发过去。”
“好的,谢谢老师。”姚哲恬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我今晚就定一下机票。”
“嗯。”郑老师连忙挂断了电话。
自己也是快到退休岁数的人了,对这种女儿辈的孩子撒谎脸上还是挂不住。
老姚啊,你可真是要把我往死路上推啊。
郑老师心里哀叹一声,我可只能帮你到这了。
第七章 老陈
“那么今天就讲到这里。”老陈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环视了一圈底下神态各异的学生们,“我再强调一遍,今年是决定你们人生最关键的一年,如果再不抓住最后的机会努力,谁都救不了你们!下课!”
老陈刚说完,原本一片寂静的班级顿时活跃了起来,学生们三三两两的冲出了教室,还有的和同桌有说有笑的收拾着书包准备回家。
他微微的叹了口气,感觉自己是真的该退到二线当科任老师。
带高三并不是一个轻松的事情,不仅要操心每一个学生学习,还要替他们做好毕业之后的规划,他这身体是真快吃不消了。
“陈老师?”在学生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正在整理教案的老陈突然听到门口有人在叫他。
“你是...?”老陈看着面前捧着一束花的男孩,一时间没想起来他是谁。
“老师,我是屠小意啊!”屠小意有点尴尬。
“哦!小意啊!瞧我这记性!”老陈这才恍然在自己的印象里把高中瘦瘦小小的屠小意和面前长高的男孩形象重叠在一起。“来,你稍微等我会,咱们去办公室聊聊!”
望着自己曾经高中老师有些佝偻的背影,屠小意没来由鼻子一酸,老陈老陈,没想到叫着叫着老陈是真的老了。
“好久不见,小意你比之前变了很多啊。”老陈给小意和自己倒了两杯茶水,笑呵呵的看着试图把花束插在老陈办公桌上花瓶的屠小意。“我差点都认不出你了。”
“哪有啊老师!”屠小意不好意思的笑笑,最后调整了一下花束的位置,这才恭恭敬敬的坐在了老陈的对面。
两人寒暄了一阵,话题自然而然的转到了屠小意身上。
“小意,我听说...你的漫画已经被拍成电影了?我昨天和同事去喝酒的时候他们还和我说这事!”老陈回忆起昨天和新入职的毛头小子一起喝欢迎酒时候他们说的话:“听说你小子非但画了高中的事情,连我也被你给画进去了?”
“呃...”屠小意没来由有点心虚,毕竟他在漫画里面塑造的老陈在某种意义上并不算一个正面角色,“老师您已经去看过了?”
“唉,我现在带着高三,哪里有时间去看”老陈叹了口气,望了望窗外操场上零星几个正在打篮球的学生,“不过看你的表情我也能猜到,估计不能是什么正面角色吧。”
“哪有,如果没有老师你支持我追求自己的梦想,我哪里会有今天的成绩!”屠小意心虚,连忙出声否认。
“我也能理解你们,毕竟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老陈看着杯子里面缓缓下沉的茶叶,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我不奢求你们能够感激我,只要不恨我就可以了。”
“.......”办公室里面的气氛有些怪异,屠小意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所幸老陈及时转移了话题。
“对了小意,你工作的地方不是在深圳吗?怎么突然有时间回兰汐了,是休假吗?”
“其实...”屠小意谨慎的选择字眼,“我也不瞒您,我刚辞职,准备回兰汐自己单干,如果有可能的话想自己成立一个工作室。”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老师都支持你!”老陈眯起眼睛看了看屠小意,说出了和高中那时屠小意下定决心放弃高考南下时候一样的话语,“如果我能帮上你的,尽管开口!”
“谢谢老师!”屠小意心下感动,刚想开口再说几句感谢的话,却不料老陈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某种程度上和姚哲恬很像。”
突然出现初恋的名字,屠小意一愣:“姚哲恬,她怎么了?”
“呵呵。”老陈看着屠小意的表情,不以为然的笑了一下,“你,齐景轩,还有姚哲恬高中的那点破事,真以为我不知道?”
“呃…其实也没什么...”屠小意仿佛变回了那个17岁的少年,有点语无伦次。“我们好久都没联系了。”
“那个时候我在班级大家面前拿着你的画里说你,”老陈喝了口茶,记忆也随着茶杯冒出的一丝丝热气飘向了10年前的那个午后,“你恨不恨老师?”
“老师,都过去了。”
“我也很后悔,因为我意识到拆散你们三个我是负有绝对责任的。”这是老陈心里一直解不开的一个结,现在面对着曾经的学生,他也不愿让屠小意继续带着有色眼镜看他:“对不起。”
“我们没有恨过您。”屠小意看着鬓角斑白的老陈, 眼睛湿湿的:“您真的不用自责。”